怪病

Tak先生帶著三包大小不一的購物袋走進了診室，神情略帶慌亂與緊張，他說：「我有很多的怪病纏身，我想不是一次能全部醫治吧。」我說：「沒關係，你就先說你最想解決，最困擾你的問題吧，再說其他的，讓我看看怎樣解決吧。」
他說歎了一口氣說：「唉，我每次在家裡吃翻熱的飯菜後，咽喉就會產生很多的痰，痰吐出後仍然覺得有很多，我覺得有吐不清的痰，咽喉覺得有一塊東西梗著。想吐，吐不出，想咽，咽不下。但是在外面吃飯又不會這樣。是否我蒸熱的飯菜太濕，造成了痰瘀困裏呢？唉，每天睡醒仍然很疲憊。晚上夢很多，夜尿很多，又易醒。啊，還有我的兩根姆趾無故地麻痹痛。我真的怪病纏身，我已經看過很多中西醫，也吃過很多藥，都沒有好。我記得在一次感冒後，我就變成這個樣子了。唉，你看能否治療。不能治，你坦白告訴我吧。」
雖然他的臉色不灰，但我感覺到他內心心灰意冷的感概。我立刻坐直身體，堅定的瞪著他雙眼說：「能治！不用怕！」
他拿出了很多之前服用過的處方讓我參考，我發現他們都認為他喉中或體內有痰存在，並認為他的病為梅核氣。常以半夏厚樸湯、二陳湯為主方以化痰。梅核氣類似現代醫學中的神經官能症的其中一些症狀，患者常抑鬱不舒，在喉中有異物感，有咽之不下，吐之不出的感覺。再加上他談吐歎聲四起，容易誤導醫者為梅核氣。
雖然他自覺沒有流鼻涕，但我檢查他的鼻子卻發現鼻內的組織腫脹，而且還夾雜著少許鼻涕。他仍然堅持自己沒有鼻的問題，因為他的鼻涕沒有流出來。但我卻認為他是有鼻的炎症存在，而且因為鼻內組織的腫，不能向鼻孔的方向流出，而積存於鼻内較後的位置。每當吃熱騰騰的東西時，鼻內組織遇熱後鬆弛，鼻涕就會倒流而下，從而產生了自覺有痰的感覺。這些其實不是痰，是鼻水倒流的現象。鼻水經常倒流到咽部，會引起咽喉過敏，咽喉部腫脹，甚至產生咳嗽。所以在壓舌板的輔助下，也能看見他的咽喉壁，舌齶弓都充血，輕微的腫，這是都是咽喉過敏的表現。
因而，我以辛夷散配合養陰清肺湯加減為主方，Tak先生要求配合針灸治療，加快治療進度。

在幾次治療後，他已經覺得痰完全沒有了，咽喉部只有丁點兒的不舒感。為什麼我會這樣思考他的病呢？因為小時候在冬天吃粥時，我也流著鼻涕呢。

作者： 嚴耀堅 中醫師